紀海,你真混蛋啊!
他在心里罵著自己。
以后絕對不能這樣了,他默默告誡自己。
紀海怕紀深會難受一輩子,他開口勸道,“紀深,人都是自私的,你不為自己考慮,想那么多干嘛?”
“你甘心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顧知青跟別的男同志在一起嗎?你要是甘心就繼續這樣下去,以后就看著她結婚生子吧!”
“你要是不甘心,就去追她,你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,怎么就配不上她了?”
紀海看了眼紀深,繼續激他,“要我看啊,你眼光也是好,顧知青那么漂亮,誰不喜歡啊!”
“要是我能娶上那么漂亮的媳婦,我不得愛死她啊,不得讓她給我給我生十個八個孩子啊!”
對不起,媳婦,我都是亂說的,你不要生氣!
紀海嘴上說得硬氣,心里卻虛的很。
要是被楊鳳嬌知道他這樣說,不得剝他一層皮啊。
“反正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你自己看著辦吧!”
紀海說完這句話就回自己屋里了。
紀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,感情的事需要他自己做決定,沒人干涉得了。
紀深想了很久,他發現他接受不了。
他接受不了顧卿卿嫁給別人。
他接受不了顧卿卿給別人生孩子。
他要瘋掉了,只是想想都心痛到無法呼吸,要是真有那么一天……
他會想死的!
紀深滿臉淚水,終于有了決定。
他……自私一回吧。
就一回!
他一定會對她很好很好的!
……
第二天傍晚,紀深下工回家喝了一口水又出門了。
顧卿卿最近都在山腳下撿柴,他要去碰碰運氣。
紀深到山腳下時,果然看到顧卿卿在那里撿柴,除了她之外,還有經常跟她走一起的王知青。
他也開始撿柴,只是撿著撿著就撿到了顧卿卿旁邊。
旁邊多了一個人,顧卿卿肯定是注意到了。
她看到他的那一瞬間,有點晃神,但很快便恢復正常了。
他們很長時間沒見過了,上次見還是分豬肉的時候,距離現在,大概有半個月了吧。
顧卿卿想想都覺得有點好笑,向陽村那么小,她跟紀深居然可以那么久都沒見到對方。
他們總歸是沒有緣分的吧!
現在紀深就在她旁邊,她沒找他說話,也不想找。
她終于相信“時間能撫平一切”這句話了,因為她對紀深的感情就是這樣的。
她跟紀深鬧掰的時間大概是在一個月前,這一個月里,她沒怎么見到他,對他的感情也滿滿淡了下來。
雖然偶爾還是會想起他,但她心里是沒有以前那么難受了。
她覺得,等到高考恢復,她就能完全忘記他了。
到時候,她也應該開始新的人生了。
新的人生里,沒有紀深,沒有盧振陽和黃彩玉。
她的這輩子,一定會比上輩子美好的。
顧卿卿努力撿柴,撿完這個地方又到另一個地方撿。
但很快,她就發現了不對勁。
因為無論她走到哪里,紀深都會跟著她。
她實在忍不住了,停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紀深見她終于肯看他了,小心翼翼地開口,“我后悔了,你上次說的話還作數嗎?”
說完,目光灼灼地盯著顧卿卿。
顧卿卿意識到他的話是什么意思,可現在也沒什么意義了,一切都晚了。
她對他的感情沒有剛重生時那么濃烈了。
而且,她上次真的太難受了,她也不想再因為他不開心了。
她裝糊涂,“我上次說什么了?”
紀深見她這樣子,心都慌了,聲音顫抖地開口,“你說的……我們處對象的話……還算數嗎?”
呵,紀深,現在是后悔了嗎?
可是……
跟我有什么關系呢!
顧卿卿笑了笑,“處對象嗎?我回去后想了想,覺得你說得對,我值得更好的,所以我打算回家后再考慮感情這事兒。”
“!”
紀深身子晃了晃,他看著顧卿卿,拼命搖頭,卻說不出一句話。
不要!
不要!
不要這樣!
紀深心中一陣后悔。
他不應該說那些話的,他不應該拒絕她的。
他真的要永遠失去她了嗎?
紀深心口疼,都疼到嗓子眼了,說不出一句話。
他笑了,笑得凄慘。
呵,是他活該!
這一切,不都是他弄成這樣的嗎?
他應該開心的!
……
紀深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顧卿卿看著他的背影,心狠狠地顫了一下。
她剛剛……
好像看到了上輩子的紀深。
上輩子那個趴在她病床上哭的紀深。
她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?
顧卿卿突然開始懷疑自己。
因為看到紀深那樣,她心里也有點難受。
……
算了,時間能撫平一切。
顧卿卿嘆了口氣,繼續撿柴。
可沒過多久,她發現紀深又出現了。
他沒作聲,默默地撿著柴,但那柴卻和她撿的放到了一起。
“!”
顧卿卿驚訝了,他到底在干什么!
“你要撿柴就自己放一堆,別跟我的放一起。”
她實在沒忍住,開口了。
紀深沒理她,繼續這樣做。
顧卿卿:“……”算了,隨他吧,大不了等下一人一半。
她也繼續撿柴去了。
看著天有點晚了,顧卿卿把柴都攏作一堆,打算和紀深平分。
結果,她剛分好,紀深又推成一堆。
“!”
顧卿卿皺著眉,剛想說話,紀深就開口了。
“都給你,我不要!”
他原本都回到半路了,但覺得不甘心,不想就這樣錯過她,然后就回來了。
他想清楚了,她現在拒絕他又怎樣,反正她還在這里,還沒有回城,一切都皆有可能。
是他先傷害她的,她對他失望很正常,但他不能因為她那樣說就放棄了。
他的人生里,不能沒有她!
所以,他回來了。
她要撿柴,那他就幫她撿,她扛不動柴,那他就幫她扛。
反正……她要干什么他都幫她……
總有一天,她會回心轉意的。
顧卿卿看著紀深手腳利落地把柴理好,捆成一捆,然后……扛在了肩上。
“!”
“你要回去了吧,我幫你扛。”
紀深說完就大步地往回走。
顧卿卿都懵了,他到底要干嘛啊?
“你不回嗎?”
見顧卿卿沒跟上來,紀深回頭問了句。
“……”
顧卿卿沒辦法,跟王小晴說了一聲就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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