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滴……滴……”
醫院高級病房里,女人戴著氧氣罩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,旁邊的心臟監測儀滴滴作響
女人雖因病臉色蒼白,但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,哪怕戴著氧氣罩也難掩美色。
病床旁,坐著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,鬢角上依稀可見幾根白發。
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里,正握著女人的手,女人的手白皙纖細,手背上還貼著扎針后留下的醫用膠布。
男人眼眶微紅,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女人的手背,許久才開口,聲音微澀,輕得仿佛沒有說一般。
“卿卿……”
“我一直以為你過得很好的……”
“這么多年了,你后悔過嗎……”
“如果知道你的日子過成這樣,我當初不應該放手的……”
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輕,眼淚也從他微紅的眼眶流了出來,滑過棱角分明的臉頰,緩緩滴在女人的手背上。
“卿卿,我后悔了……”
說完,男人繃不住了,趴在女人的手背上哭得像個孩子一般。
女人手指微動,緩緩睜開眼睛,看著趴在她手背上的男人,愣了幾秒。
這是……紀深……
她的前夫……
她年輕時拋棄的男人……
可是,他為什么要出現在這里啊?
她已經一無所有了,公司也被渣男和她的“好閨蜜”架空了,就連她的父母,兄弟姐妹都不管她了。
這個男人,偏偏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了……
察覺到手背上的濡濕,顧卿卿笑了,淚水從眼尾涌出,緩緩流入鬢角。
她后悔了!
可是,事到如今,也沒辦法了啊!
顧卿卿去世了,她的靈魂一直在徘徊著,沒有離開。
看到自己死后所發生的一切,顧卿卿幡然醒悟。
紀深跟她離婚后終生未娶,他以丈夫之名為她舉行了葬禮,并把她的兄弟姐妹們也帶到現場,送她最后一程。
直到那天,她才知道,她的父母早已離世。
父親病逝前,大哥來找過她,希望她能回去見父親最后一面。當時她正跟家里人慪氣,不想見到他們,便讓盧振陽去見了大哥。
盧振陽回來告訴她的是,她的哥哥來找她要錢。
她當時雖然生氣,但想著家里急需用錢,還是打了一大筆錢回去,但同時,也給了家人一句話:我很忙,這種事情別來找我!
父親等不到最疼愛的女兒來見自己最后一面,很快便撒手人寰了。而母親,也在父親葬禮不久后離開了。
她的家人也真的沒有找過她,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了。
顧卿卿恨啊!
恨不得把盧振陽千刀萬剮,挫骨揚灰!
如果不是他搞鬼,自己怎么會見不到父母最后一面呢。
但她更恨她自己,為什么她要為了盧振陽跟父母慪氣呢?她應該聽從父母的告誡,不要跟盧振陽在一起,明明父母說過他不是良人的!
如果有下輩子,她一定會好好聽父母的話,做個孝順的乖女兒……
盧振陽和黃彩玉鋃鐺入獄了。
紀深以全部家業為代價送進去的。
顧卿卿看著紀深前腳把他們送進監獄,后腳就出現在陵園,心中百感交集。
她看著眼前的男人跪在自己的墓碑前,弓著身子,大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墓碑上的照片,最后落到“亡妻”二字上。
男人表情隱忍,悲傷到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,鬢邊稀疏的白發已連成一片。
男人久久沒有動作,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。
許久,墓碑前嬌艷的紅玫瑰被打濕了。
顧卿卿看著紅玫瑰上出現的水珠,又看著晴朗的天空,頓時了然,心中悔恨不已。
這時,耳邊傳來嘶啞的聲音,“卿卿,我幫你報仇了!”
顧卿卿淚流滿面……
她這一生,終究是辜負了最愛自己的人。
若有來世……
她定不負這個男人!
夜晚,風吹動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。
樹底下坐著一個女人,雙眼緊閉,滿臉都是淚痕,臉色也有些蒼白,她的雙腿微微曲著,右腳被捕獸夾緊緊地夾著,血已經凝成了血痂。
“你忍著點,我幫你把夾子拿開。”
低沉的聲音,顧卿卿清醒過來,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。
入目的是一個男人,他皺著眉頭,一臉擔憂,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給自己處理傷口,仔細看,他的手還微微顫抖。
看到這張熟悉卻年輕了許多的臉龐,顧卿卿眼睛里涌上了淚水。
是紀深!
可是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呢?
好半晌,顧卿卿才反應過來,她重生了!
回到了跟紀深在山里待了一夜的那個晚上。
顧卿卿很慶幸。
這輩子,她一定不會辜負眼前的這個男人,她要好好愛他,跟他白頭偕老!
“很痛嗎?”
看著顧卿卿滿臉淚水,紀深開口問,聲音不穩。
“好痛~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,顧卿卿心中百感交集,淚水也默默地流了下來,聲音里還帶著濃濃的哭腔。
“你再忍忍,我……很快就弄好了!弄好了就下山。”紀深手上動作不停,放低聲音安撫著,因為害怕拒絕,語氣也不自覺地放輕了。
“好痛啊~你能不能輕點!”
男人的動作很輕,傷口也早已痛到麻木,顧卿卿已經適應了這種疼痛,但她看著眼前的人,不知怎的,忍不住矯情。
至于男人說的帶她下山,她沒放在心上,因為她知道,今晚他們下不了山了,因為暴雨就要來了。
上輩子就是這樣,他們為了避雨,在山洞里待了一晚,直到天亮才下山的。
紀深背著她下山后,村里一片嘩然,孤男寡女在山上待了一晚,沒有人會把他們想得清清白白的。
她也因為這些流言蜚語,迫于無奈,嫁給了紀深。
剛結婚那段時間,紀深對她很好,事事順著她,什么事兒也不用她干,惹得村里的女人羨慕嫉妒恨,而那些男人,也愈發看不起紀深。
后來,她越來越作,看不起紀深,看不起紀深的家人,天天鬧得紀家雞飛狗跳,紀深對她也冷下來了,兩人關系降到了冰點。
高考恢復后,她考上了大學,在渣男和“好閨蜜”的慫恿下,她跟紀深離婚回城了,從此兩人不再聯系。
時隔三十年后,她病危住院,紀深出現在她病床前,他們才再次見面。
沒多久,就天人永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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