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四個在民間還有一個說法,那便是劊子手的刀,墻上懸;仵作的眼睛,看得見;扎紙匠的手藝,活又現;二皮匠的針線,走皮面。
不過這四項手藝在民間一向被稱為下九流,因為他們都是吃死人飯的。
如今真正的傳承人還有,但是不多,因為這四門即便放到現在,也被認為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。
賀宏伯看著懷里還在抽泣的女兒,臉色陰沉到了極點:“呵呵,看來玄門這是要和我賀宏伯站在對立面了。”
這個楊梟管不著,但是現在可以肯定扎紙匠一門絕對參與進來了,至于是否知道和賀宏伯有關,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今天接親不成,明天肯定還會再來的。”楊梟摸著下巴道:“如果三番四次不成,對方肯定會著急。因為陰婚不成,新娘子接不到,男方肯定會遷怒于人,首當其沖的就是主事之人。”
賀宏伯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好,到時候我就要看看,是誰膽子這么大!”
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,楊梟也站起身來:“行,沒事兒我就先去歇著了。”
他剛要走,賀儀突然從賀宏伯懷里起來,一把就拉住了楊梟的手:“你要去哪兒?”
她臉上脂粉未施,受到驚嚇之后臉色有些蒼白,可是一雙剛哭過的眼睛眼圈泛紅,就像是一只迷茫的小兔子,格外惹人憐惜。
可惜這個人不包括楊梟:“睡覺啊,放心吧,今晚失敗之后它們不會再來了。”
再說了,賀儀房間里現在還有個賀妃,他可不想去和那個女人再吵一架。
你經歷過喪母之痛我可以理解,但你要是非得三番四次把怒火發泄到我身上來,那我可就忍不了了。
不過他也覺得奇怪,這賀三小姐睡眠也是夠好的,樓下都要打翻天了,她愣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。
他轉身欲走,可是賀儀硬是沒撒手,但也不說話,就這么咬著下唇拽著楊梟的袖子,埋著腦袋保持沉默。
“大小姐,你不會還想要我陪著吧?”楊梟無奈了。
看賀儀悶著不說話,賀宏伯主動開口道:“樓上還有一間屋子,就再麻煩楊先生一晚吧。小儀受到了驚嚇,只怕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。”
楊梟更無語了,可面對賀儀這副模樣,他確實沒法拒絕:“行吧。”
二人同住一屋,楊梟抱著鋪蓋卷正往地上鋪呢:“唉,其實你真的不用害怕,它們今晚不會再來了,就算來了我第一時間也能發現,何必折騰這一趟呢?”
明早要是讓那個女人知道他們倆共處一室了,那還不來找他麻煩啊?
他不怕賀妃,但他怕麻煩。
這時候賀儀已經緩過來不少了,聽到這話狠狠一記眼刀扔了過來:“和我睡一個房間就這么委屈你?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楊梟敷衍地打了個哈欠,熬到了現在,又消耗了不少精力,他現在是真困了。
最近白天防著老的,晚上防著小的,身心俱疲!
看他疲倦的樣子,賀儀剛才的怒火一瞬間就滅了,倒是想到了楊梟一個人站在門口擋住十幾只紙人的模樣。
她看一眼都覺得害怕的東西,在楊梟面前不堪一擊。
又見他疲憊的樣子,賀儀咬了咬嘴唇,用蚊子大小的聲音道:“要不......你到床上來睡吧,地上睡得不舒服。”
“啊?”楊梟沒聽清,一臉迷茫地抬起頭。
賀儀一把把被子拉起來蒙住了腦袋:“沒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