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翰林院那些被打臉的人,那就不必說了。
嫉妒是必然的。
畢竟,他們其中不少人,進入翰林院三五年了,仍舊只是一個編修,或者一個修撰,仍舊還沒有升官的機會。
可是,晏謹不一樣,他是立刻升遷的。
而且是進入了京兆府。
一旦他有所政績,最遲明年就能繼續升遷,沒準就直接成為京兆府少尹,做殷正的接班人。
這嫉妒很難不發生。
可嫉妒又有什么用呢?
晏謹已經到了另一個高度。
底下的人,再惡意的眼神,也不能傷他分毫。
甚至連嫉妒的面容,都是仰視的姿態。
其中,薛子恒的心情十分復雜。
他進入翰林院,因為邱太傅的關系,他是立刻被重用的,有望在明年升七品編修。
他還在心中得意。
以為晏謹就算做了狀元,也比不上他這個做探花的。
可晏謹的升遷,直接澆滅了他的得意。
晏謹被殷正帶走了,劉學士也走了。
方才,那些想要在晏謹和晏楊面前找存在感的人,這會兒臉上火辣辣的。
就好像被人當場打了幾巴掌似的。
他們失意了,可是,跟晏謹和晏楊交好的人,心中卻快意了。
“就說晏謹深有才華,在翰林院實在埋沒了他。”
“有些人呢,與其想辦法為難別人,不如把心力放在自己的身上。”
方才那些為難晏謹的人便怒氣沖沖地扭回頭,冷笑道:“就算你跟晏謹交好,又有什么可得意的,你升遷,與你何關?”
晏謹的舊日同窗聳肩,十分大言不慚地說:“跟我沒關系啊,我就是個小小的編修而已,這還是靠晏謹幫我補課,我才能考上的呢。”
他笑瞇瞇的,顯然不懼怕這些人,家族在朝中多少有點人脈:“可是,看到晏兄升遷,我就是開心呢。”
看到別人不開心,他就是痛快!
他的厚臉皮讓人無話可說。
可他們心里嫉妒,便將矛頭對準晏楊,陰陽怪氣道。
“喂,晏子規,你弟弟上任的第一日就升遷京兆府,你卻還留在翰林院,不知心中作何感想啊?”
“哦,對了,他剛才走的時候,可連看你一點都沒有呢,也是,別人可是大將軍王義女的夫婿,平步青云是遲早的事情,可惜了,你們兄弟并不同步。”
這陰陽怪氣,沒有腦袋的人都聽得出來,這種愚蠢的說法,是想要離間兩兄弟。
可惜了,晏楊并不為所動,反而很平靜地問了對方一句:“閣下如此想法,你上值的時候,怎么不拖家帶口,帶上妻兒和后院七八小妾?”
瞬間,在場的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。
對方諷刺晏謹不拉兄弟一把,帶晏楊去京兆府入職,晏楊就諷刺他不帶三妻四妾來府衙上值。
對方暗諷不成,反而被晏楊明嘲了一把,瞬間惱得說不出話來。
但還是忍不住諷刺道:“有什么可得意的,晏謹升遷,誰知道背后有什么貓膩,沒準這狀元,當得不干不凈!”
這人是前任榜眼孫編修,榜眼對榜眼,多少有點看不對眼。
晏楊不允許被人欺負自家的弟弟。
冷冷地道:“狀元是陛下欽定的狀元,怎么,孫編修覺得,陛下的決斷有誤?”
這帽子,孫編修哪里敢戴上:“晏子規,你不要血口噴人!”
晏楊冷笑:“到底是誰心術不正,宵小之人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你如此喜好無端猜測,何必來翰林院任職,不如去擺攤算命!”
“你!”口舌之爭,對方爭不過才高八斗,比如刀鋒的晏楊。
方才在晏謹面前落了下乘的許編修道:“不牢晏編修操心孫兄,孫兄已經被推薦為教習,算命的道士是做不成了,接下來,倒是可以考核晏兄或者諸位的成績。”
這話里,多少帶著寫威脅的暗示。
翰林院的編修及以下的庶吉士,每三個月進行一次簡單的考核。
孫編修想起自己的名單已經呈上去,到了這一步,應該沒什么問題了,便冷笑道:“但是現在看來,晏子規,你可能并不合格!”
話落,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后面傳來。
“原來,這便是翰林院平日的作風,學識沒有精進多少,倒是成日做些勾心斗角的事情。”
眾人回頭,竟然看到林閣老、國子監的蔡祭酒和掌院學士三人并肩而來!
此刻,掌院學士的臉色十分不好。
翰林院的是他在管理,平日里有些爭斗,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。
結果,如今,當著內閣首輔和國子監祭酒的面,這些人竟然這樣不合。
因為私人不快,竟然有人當眾說出對方三個月后的考核不過這樣赤裸裸威脅的話!
他感覺到丟臉。
在場,方才還在爭吵的人立刻見禮,實則心中已經有些慌亂,尤其是孫編修。
林閣老一生正直,是股清流,最不喜歡這種爭斗,此刻,他犀利的目光放在孫編修的身上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孫編修立刻報上了自己的名號。
林閣老哼了一聲,扭頭就對掌院學士說:“這便是你呈上來的教習名單中的一員?”
掌院學士點頭應是,感到十分羞愧。
孫編修聞言,卻雙腿發軟,他覺得,自己的仕途似乎要中斷了。
他的感覺沒有錯。
下一刻,林閣老果然冷哼一聲,說:“如此之人,德行不端,如何堪當教習之位,如此,翰林院危矣,不如再做幾年編修,好好學習經史!”
這話相當于直接斷送了對方的晉升之路。
而林閣老口中的“幾年”總不至于無效。
孫編修臉色一白,腿一軟,差點當場跪下來。
在場的其他編修,更是臉色白了又白。
他們太肆無忌憚了。
萬萬沒想到,今日,翰林院接連有這樣的大人物出現。
莫非黃歷上今日是不宜出行么?
林閣老發話了,掌院學士不敢反駁,甚至覺得十分丟臉地應下:“下官會重新考核名單上的人員。”
林閣老繼續道:“翰林院乃文翰之林,為圣上培養人才,若培養的都是爾等這樣的人,大齊如何世代昌盛?明日早朝上,老夫會向陛下請奏,定期考核翰林院所有學士以下人員,考核不過者,優者升,劣著降,從庶吉士做起!”
在場的人繼續心中一震!
翰林院雖然有考核,但那考核比較形式化,并無嚴厲的懲罰。
林閣老若是親自關注此事,恐怕,他們日后的晉升,會更加困難!
可林閣老從不說玩笑話,便是掌院學士的臉色都嚴肅了幾分。
跟著過來的國子監祭酒也表示同意這個觀點:“老夫贊成林閣老的話。”
林閣老是不管別的人怎么想的,他看向自己的老朋友:“對了,這位便是晏楊。”
旁邊的晏楊:“??”
來找他的?
在場:“??”
所有人震驚地看著晏楊。
莫非,晏謹才剛剛升官,晏楊也要上演第一日上值就升官的奇談么?
他們的想法沒有錯。
因為,下一刻,蔡祭酒便捋須看著晏楊,笑道:“便是你不說,老夫也猜到了,國子監里的不少學子,都傳遍了,你猜怎么著,前幾日測試的時候,竟然有人畫了晏子規的畫像,暗賬禱告,取得好成績。”
“噗嗤——”有人忍不住笑出來,但又立刻忍住了。
是誰?
哦,原來是晏楊的同窗舊友。
晏楊:“……”
就離譜!
蔡祭酒看著晏楊因為聽到這離譜的消息而面無表情的臉,笑道:“國子監的不少學習,聯名上書,讓老夫請晏子規去講學,今日,老夫親自上門,晏子規,你意下如何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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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場:破防了,晏家兄弟就是來虐人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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